十年后,重游卢浮宫。
做计划时,以为卢浮宫盛名之下,没什么好看的。正如翡翠白菜之于台北故宫,蒙娜丽莎也必成为卢浮宫的一个拖累。一是,前次也确实仅见到簇拥在那幅画前的人群;再者也很怕跨洋引来广场舞的阴霾,弥漫内外。
最重要的错误,是把卢浮宫当成了法国的聚宝堂,单纯展示法兰西曾经辉煌与能力的所在。
其实它是面向人类文明长河,撮其总要,囊括各文明群落主要经典,总成其纲的龙头——拿雅典几件东西就可以原谅了;配合奥赛,具体标识出现代化孕育、成型的革命阶段;紧跟上蓬皮度的现代后与后现代的标定,完成对西方成就脉络的构筑;再由吉美作古代东方世界的补遗。
法国人以此面向人类文明,占领话语权的顶峰。这么看来,英美比超的难度大增。大英之博,尚未得见;大都会之广,争胜之处只用曲笔描摹。
回来说卢浮宫吧,一层埃及、亚述看过之后,恐怕都不需要到所在地去看了——看过大都会之后更觉如此;
二层别让大卫、德拉克罗瓦——上次也因为除了蒙娜丽莎,就只看到他们,从而兴趣索然——阻住了脚,要非看蒙娜丽莎也不是罪过,安格尔的大宫女,没瞅见就有点可惜。
这些还在其次,没多远,在一堆意大利里面,要是把达芬奇和拉斐尔的圣母错过了,那只能怪自己了。至于波提切利,就看缘分吧。
还有余力?还挂记现代是如何俯冲、预备着陆的?那上三楼吧,弗拉芒以及相关不可错过,鲁本斯、凡代克……
劝你接着游奥赛、橘园,你会原谅法国人所有的傲慢……
橘园与奥赛
十年后重经橘园,终于进去了。
两个椭圆厅,专供八幅莫奈,法国人是怎么样的物种啊!莫说八大,清明上河图都无此待遇。
橘园也非仅以此八幅立世,塞尚、雷诺阿、毕加索、莫迪里阿尼,还有未识的Derain等,蔚为大观。
十年后再访奥赛,又寻回了回家的感觉。得窥艺境门楣的名人、力作,历历眼前。库尔贝、米勒,对着法文反应不过来,错过了才想起。
高家直系两位名人——高迪、高更,一位表亲——梵高,在这儿都是小字辈儿。梵高、高更,在一楼右首,归在后印象派专题,跟罗丹一块前院候着。高迪的家具在左尾,新艺术设计角落。
相较顶层专厅的年后印象派阵营,马奈、莫奈、德加、毕沙罗、塞尚轮番出镜,好不热闹。塞尚殿后,一张毕加索收尾,意味深长。稍似百货商场三层的男装之于首层的化妆品。
而马奈年前的《奥林匹亚》也只在地下。
高家老几位招人待见,关键词在创新与个性。拥趸遍天下,其实也是因为比较易于接受。
在没有参照系的情况下,创新与个性是虚空的。不了解印象派的革命,创新与抖机灵无异;不了解中世纪的成就,文艺复兴就是吃饱了撑的,印象派的革命又是没事找事。最终,艺术就是可有可无的,宗教也是虚无缥缈的,进一步大脑也是蛋白质,能起个复读机作用就是奇迹了。
说到底高家老三位,还是宝。
中世纪博物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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